峨边县
邹祥海(? -1912) 被誉为抗税反清的邹祥海,又名邹天星(法名),绰号邹大脑壳(用青布缠头,把头缠得很大,故此得名),宜坪人,家务农,为人憨直。幼年就读私塾,平时好学,常到玉皇庙拜神诵经,对洪秀全金田起义十分敬慕。闻孙中山武昌起义,喜不自禁。清宣统三年(1911),清政府为镇压辛亥革命,调走峨边驻军主力,并加重税收以供军备。宜坪乃贫瘠之地,民众对苛捐杂税难以承受,怨声载道。邹义愤填膺,决意响应武昌起义,抗税反清。相继联络其弟邹祥兴(军人)、邹祥洪、廖诗堂(私熟老师)、张鹏飞(武秀才)以及王登明、沈银满、姚书元、何宰把、廖升贵、张时仲等人,以廖诗堂学校 为议事地点,借念经和操演红灯鼓为掩护,联络本厅各场不满税捐的人造反,并约峨眉、洪雅、富林等地不满者也来参加。于农历九月二十六日(11 月16日),聚集农民兄弟2000余人,提出“杀贪官,吃老肥,打掉百货厘金”口号,组成统帅部,邹祥海被推举为元帅,邹祥兴为大帅,邹祥洪为二 帅,廖诗堂为红笔师爷,下设粮台官、大旗官等,分管军训、武器和粮食供应。征集了地主老财的钱粮,带3天干粮,率众向峨边厅署所在地大堡城进军,声讨通判王家容。王令靖边营官军约200名,凭城固守,另派人赶赴起义军劝降招安。许以“要银给银,要官给官”,提出义军就地解散或收编。邹以“杀贪官,吃老肥,打掉厘金”的一幅红布系于差官身上放回,以示决心。义军毅然攻城,但云梯、梭标、大刀、鸟枪等难敌官军的牛耳炮、九子弹等火器,伤亡300余人。邹当即立断,退扎永靖卡。后退驻宜坪、杨村,计划再举。厅府调各地团练,配合靖边营追击。义军奋勇抵抗,但因叛徒投敌,泄露军机,使义军节节失利。民国元年(1912)初,官军与团练血洗宜坪,邹被擒,壮烈牺牲,后人了解此事的人给他冠以“抗税反清的邹祥海”。
葛义先(? -1926),字馥斋,沙坪人,出身富裕之家。禀性淳朴,为人亲善,和睦乡里。清宣统三年(1911) 6月17日,川内爱国志士组织保路同志会与清朝廷对抗。葛与侄葛鑫山约集县内志士,组织峨边保路同志军积极响应。葛典当祖业并发起募捐,筹集军费。1月之内,组织同志军1000 余人,葛被推举为首领,率同志军收缴沙坪塘房哨所枪支,冲击沙坪经历署。响应省同志军号召,留400人维持县内治安,亲率600余人赶往成都。 10月5日,到达眉山大石桥,与清巡防军遭遇,交火后,葛指挥同志军奋勇冲杀,突破清军防线,清军除掉入岷江溺死者外,全部投降。首战告捷, 提高了同志军的士气,打通了成嘉大道,给川南各路同志军扫清了前进障碍,队伍继续开向成都。10月9日到达邓公场宝子山,和当地同志军取得联系,当晚葛率11人,泅渡新津旧县河,侦察清军情况,拆除清军浮桥1 座。10月10日,派葛鑫山带领400人,防守宝子山下要地,用炮击沉清军兵船3只。同时亲率同志军200余人,由三吕坟渡江截击清军,击沉清军兵船1只。对解除新津被围同志军困境及确保新津交通安全,起了重要作用。后因粮弹不济,又遇清军大量援军赶到,葛于是率众退驻嘉定,参加了 11 月10日嘉定保卫战。未几,成都宣告独立,大局逐定,葛与侄鑫山率众撤 离嘉定,返家为民。1926年病逝。
史肚古哈(1925-1956),彝族,金岩人,出身在奴隶家庭。自小受尽奴隶主的欺凌压迫,成年后,性耿直倔强。一次奴隶主派人来他家逼债,形同抢劫,他起而反抗,出手打了来人,奴隶主闻讯,立即派来一大帮人抓他。在父母的催促掩护下,他被迫离家逃走。来人将他父母和弟弟抓去,父 母遭到拷打,弟弟被迫为奴隶主放羊。
解放后,党的民族政策传到彝区,史肚古哈回到家中与亲人团圆,不久,史肚古哈便要求参加解放军,由于民族地区尚未进行民主改革,未能如愿。
1956年,反动奴隶主发动叛乱,杀害党、政干部,抢劫群众财物,妄图阻止民主改革,维护奴隶制度。他参加了基干民兵,投入了平息叛乱斗争。
史肚古哈经常坚守在战斗岗位上,尽职尽责,他对妻儿说:“不把叛乱平息,不进行民主改革,我们世世代代都只能为奴隶主当牛作马”。他和阿洛木沙甚为密切,在哨所执勤时,他们两人经常要求连续执行任务,让其他战友多休息。在他俩的影响下,多数基干民兵坚持不下岗,常备不懈。
10月某日,区指挥部急电通知他和阿洛木沙、阿西拉提3人火速赶到指挥部接受任务,他和战友立即出发。上午10时,行至今峨美公路55千米鱼钩道班时,遭到反动奴隶主克斯洋提带领的叛乱武装伏击,在敌众我寡的情况下,史肚古哈和战友们毫不惧色,英勇抵抗。战斗中,他见岩上一叛匪正向阿西拉提瞄准,他立即向叛匪开枪,打在叛匪一侧的岩石上,他见一枪未中,于是一步跳到阿西拉提身旁将他推开,用身体掩护他,接着叛匪击中了史肚古哈腹部,阿洛木沙也中弹牺牲。他顾不得流血的伤口奋勇反击,掩护阿西拉提撤离回去报信。他坚持到弹尽力竭,最后,为了不当俘虏。毅然跳岩壮烈牺牲。
阿洛木沙(1938-19561),彝族,金岩人。出生在奴隶家庭。原籍马边县,因不堪忍受奴隶主压迫,逃到峨边彝寨,但仍然摆脱不了奴隶主的压迫剥削。他10岁时因家中欠奴隶主的债,被作人质替奴隶主放羊。
解放后,阿洛木沙一家重见天日,党和政府在大堡兴办彝族学校,阿洛 木沙12岁时被免费录取入学。由于他勤奋学习觉悟不断提高,被推荐到沙坪继续读书。1956年18岁小学毕业时,峨边彝族反动奴隶主发动武装叛乱,因他是第一代有一定文化的奴隶,觉悟高、年轻能干,党组织决定调他到区机关工作。他痛恨反动奴隶主的叛乱活动,要求在乡参加基干民兵,投入平叛战斗,保卫胜利果实。党组织同意了他的要求,并希望他在基干民兵中团结同志为平息叛乱作出贡献。
在平息叛乱斗争中,阿洛木沙是基干民兵。在平息叛乱间隙,他把同志先集中起来教大家识字,结合教学宣传民主改革意义,揭露反动奴隶主的罪恶,提高基干民兵的阶级觉悟。他还处处关心同志,发挥阶级友爱。战友史肚古哈,家境十分穷困,便将自己每月9元钱的津贴,拿出一部分帮助战友,使史肚古哈这位苦大仇深的奴隶,感受到阶级兄弟的无限温暖。战友阿西拉提,学习勤奋,没有钢笔,阿洛木沙便把自己仅有的一支钢笔,慷慨地赠送给他。鼓励对方好好学习。
1956年10月某日,区指挥部通知他和史肚古哈、阿西拉提3人去执行任务。上午10时,3人行至峨美公路55千米处鱼钩道班时,遭到奴隶主克斯洋提叛乱武装的伏击,在还击中他奋不顾身,结果被叛匪击中胸部,壮烈牺牲。
黑彝木干( 1922-1957),男,彝族,属甘家,雅札支、阿子房,原名甘维古,亦称甘木干、格史维古,汉名赫效忠。黑彝木干是汉族对他的通称(出身黑彝;木干“强者” “勇者”、“老大”之意),杨河人(1922年8月15日出生于美姑县洪溪区阿里门乡挖尼窝村。其父甘格史。嗜鸦片、酒和赌博,家境衰败,后患麻疯病,受到家支歧视,难于立足,被迫于1929年迁住大堡乡黄泥村,1930年又迁到杨河乡茶园村)。幼年时受到自家“锅庄娃子”黎阿达的照顾,少年时,在家务农和放牧。在毕摩那里学会了老彝文,与汉胞的交往中学会了汉语。其父1937年病故后,木干与母贫困度日。1939年其母转嫁甘根确。他受叔祖父甘沙沙(即祖格沙沙、汉族俗称胖子沙沙、峨边彝族甘家著名头人)、叔父甘洋仁(峨边彝族甘家著名头人)影响较大,富裕白彝娄子迭日(即相约木干)见他聪明伶俐,人小志大,赠手枪1支,白银20锭,并教给发家和实现个人志向的办法。1940 年,家境逐渐好转,因才智过人而享有名气。1943年为甘沙沙遗孀与幼儿甘格虎(6岁)和甘洋仁代管家业。主持种植罂粟(鸦片),收取租息,从事包山、保商,获取“保头费”,财势日增。他广交各家支头人,与汉族有名望人物来往,相互依存,互为后盾。1942年,拜怀德乡乡长蒋德藩为义父,出任怀德乡乡队副之职,利用职权,发展个人武装,已拥有各式步枪 80余支,捷克式机枪4挺和大量子弹。
1944年,与蒋德藩联合袭击白蜡坪垦社李廷相的武装,打死李部大队长沈克全等10余人,缴获枪20支,依据有利地势,抗击李拼凑1营兵力进攻。同年,四川省保安队及乐山三二补等号称2个团兵力开进杨河,名为“铲烟”,实为掠夺和消灭黑彝木干实力。双方激战于垭垭溪,他凭据有利地势,使联合部队处于困境,并缴获三二补“八二”迫击炮1门,炮弹3发。事后,大量购买枪枝弹药,把所辖的300余人枪仿军队建制,组织起来,进行军事训练。常备武装有30人左右,随时处于战备状态,其他人员分散回家照常生产,遇械斗,一声号令,即可集合投入行动。每逢罂粟和烟会季 节,出面保护,征收烟厘,一般人户2.5至5两鸦片,大户见十抽一,以所得作军费。1946年,率阿子家武装,在白蜡坪、茶园一带与阿卜家头人甘子清打冤家,战斗月余,阿卜家不支,求助于乐山保安团、峨边葛成之、彝族欧其张老三势力帮助,4路进攻阿子家。阿子家寡不敌众,逼迫接受赔偿子弹费白银1500锭的和谈条件。1947年3月,国民党军队4个团兵力,借口进人怀德乡铲烟,利用熟悉地形的欧其张老三、欧其双喜、尼价由古、介介比古、尼苏成打等人带路,派金大队长率部抄后路,登上团岩,居高临下,分3路袭击。终因力量悬殊,黑彝木干率部撤人密林,转移到尧皮岗一 带,凭险据守,历时50余天。后见罂粟已到收割季节,不能长期弃家在外,通过谈判,以赔偿军费白银10万两换取撤军(讲明白银先存于毛坪张运乾处)。这笔款摊在所辖“娃子”身上,此事因国民党内讧败露,王陵基为装点门面,布告严令禁止假借“铲烟”敲诈勒索,声言违者军法从事。黑彝木干闻悉布告内容,速派几十人枪到毛坪,强逼张运乾如数退回白银,结果全部白银被黑彝木干私吞。
1948年7月,县长蒙树模为维持社会治安,搞好彝汉关系,委托蒋德藩牵线约黑彝木干到大堡谈判议和。谈判中黑彝木干托蒙县长刻名章1枚,借以抬高身价。蒙考虑了影响和后果不同意刻黑彝木干名章,提出若刻章须另取名。黑彝木干于是认蒙树模为义父,被蒙取名“赫效忠”,并刻得名章。他表示愿捐白银3000两维修大堡城墙,以示友好相处。回去后,派人如数送来白银。同年8月,黑彝木干出资在茶园坪办1所小学,招收亲友和部属 11 ~ 15岁的子女16人谋中有李克罗罗、罗比达石、罗比达曲、井牛古机等人)入学,家远的住校。具体事宜由他的通讯员管理。学校有规章,教学有计划,并设彝文、汉文、历法、算术等课程。他自编教材,亲自教彝文和军事课,聘请汉人高俊国(成都人)教汉文《三字经》、《百家姓》、《增广》等,1949年底停办。
1949年末,黑彝木干已拥有七九式和旧式步枪300多支,手枪20余支,机枪7挺,八二迫击炮1门,储备子弹180箱(每箱500发)。实力号称1个营(营长沙马拉日,相约木干任军师,吉克耍一任参谋、高俊国任师爷),有4个连8个排,每个排3个班,共约300人,另外在杨河乡外的一些地方,随时可动员到约300人枪的力量配合行动。他的家支武装,已发展到霸占杨河、左右毛坪、轻视峨边境内任何势力的程度。他常采取“蚕食”政策,吞并别家支地方势力,由于财势日增,声震峨边,县境内彝族各家支和汉族地方势力对他均有所畏惧,慕名来投靠者不断增多,他欲统一峨边彝族,进而称霸凉山,曾说:“只要我人多,枪多了,就可以统一凉山。”
黑彝木干不吸鸦片、不喝酒。其弟黑葬干干被他认为不争气,经常遭他殴打。他对所管辖的“娃子”,凡缴不起租的可缓缴,或推到下一年缴。下一年也缴不起的,就干脆豁免。他注意和部属打成一片,充分发挥下面各位头头的作用,遇事只交代办法,让他们自己处理。士兵有事来找他,叫他们找自己的班、排长解决。吃肉时,总让老人、小孩和下面的头头、士兵先吃,自己后吃。打靶训练中,子弹脱靶,士兵很难为情,他不训斥,而是勉励再练。别家支娃子来投靠他,他管吃管住,量才录用(他的营长和3个连长都是来投靠的),尽力保护。与叔父甘脚达械斗时,派人用机枪轮番扫射甘脚达的碉房,差点将其拦腰截断,甘脚达出面议和,愿赔银子,黑彝木干考虑到叔侄关系,责令他用布包头,在他面前走过,以示降服,也就完了。 遇到内部或家支之间发生纠纷,他认真做双方工作,公正评议双方的长处和不足处,促使双方互谅互让,达到和解。他的士兵吉布瓦甲在瓦山调戏路过的邛莫妈麻,遭拒绝后竟开枪将她杀害。对方亲属找上门要吉布瓦甲及其父和弟3人抵命。黑彝木干认为吉布瓦甲该抵命,但不能连累其父和弟,一人做事一人当。他说服了邛莫家,只把吉布瓦甲交给对方处理。因处事较为公正,多次妥善调解内部纠纷和冤家械斗,故有“高山土法官”之称。
黑彝木干思想灵活,接受新事物快,性多疑,警觉异常。他随身带小左轮手枪和强力式手枪各1支,贴身警卫和通讯员有拉尔冉拉、鲁克布哈、介多美曲(李多美曲)、曲木根尔、冉拉由古、底底疯子等。外出时,对随从人员进行编队,荷枪实弹,他居中部位置,时常带司号员同行,每到一地休息或住宿,鸣号发令,统一行动。晚间行动和住宿防哨中,用“口令”传达信息(如对解放军因着装颜色用“猴子”代称),到那个地方尽量避开集镇或驻有军队的地方住宿,如果难于避开时,就找有退路的靠边或避静地方住宿,并在住地周围路口安排步哨,以防不测,他住宿时,一夜变换几个地方。遇人杀猪宰羊招待,他照价付给主人后才离开。与人共餐时,别人吃啥他吃啥,别人未吃的他从不先吃。任何场合,不饮别人茶水。他对来访亲友,总是尽力招待好,深怕失礼和丢面子。财势暴发后,现住地茶园和祖居挖尼窝的住房和用具,除保持彝族风格外,还仿汉族设置。并设有武器库,常往返两地住宿,由常备武装人员守护。
1950年初,逃入彝区残匪头目周开富、贺盛华、吕镇华、毕汉卿、马福华等,拉拢诱骗黑彝木干同流合污。假造蒋介石电令、委任他为“反共救国军”师长、副总指挥,佯允成功后任“四川省主席”等,他欣然人伙,以粮食和子弹供应残匪。7月7日,派沙马拉日带60人枪会同周开富股匪300 人,一起袭击五渡溪(当时隶属于乐山县、后划归峨边)征粮剿匪工作队,活埋居民李良才,残杀工作队员郭策、聂中正、汪清禄3人。遭到乐山县大队二连反击后撤退。8月20日,出动全力与残匪在杨河乡白蜡坪一带,狙击乐山县大队一、二连和解放军三十师侦察连,激战几次,历时6天,方撤回住地。9月上旬,他以3个连兵力,在仲子村坪沱和九道拐袭击三十师八九团的1个连,不顾解放军的政治争取和劝告,使解放军伤亡数十人。9月11日至13日,与周开富、许华章等合股,在茶园、大火地等地一带抗击八九团、乐山县大队和峨边县大队的进剿行动,遭到惨败,除部分被歼外,余下的溃逃。黑彝木干率100余人逃离杨河,进入大堡化林坪。进剿部队跟踪追击,黑彝木干率残部四处躲藏,边打边逃,转战柱头山、竹笼山、大岩腔、苦竹坝等地,近两个月。12月19日,经政府派遣的沈兴武(峨边县国民政府彝务官)等做工作后,应约在大堡双溪口和政府代表董殿军(八九团参谋长)等一行5人谈判,达成口头协议,他同意清除自己领地内的残匪,不再阻挠解放军的剿匪行动,并打牛盟誓。同时,交出长短枪24支。但他回去后背信弃义,将曾为解放军
提供情报的吉克耍一、偶雷长安、黑勒六姑等8人杀害。党和政府一直很重视黑彝木干,在1952年间,利用与黑彝木干有亲友关系的甘莫沙(彝,峨边县副县长)、甘点诺(彝,峨边县副县长)、甘脚达(彝,峨边县区长)、 恩扎美曲(彝,马边委员)、和叔父、叔伯妹妹等,带上礼物去看他,用亲身经历去宣传动员争取他,一度曾在大堡毡条沟、毛坪、马边喊洛与他谈判,达成谅解。但他回去后不悔改,还主持召开甘、苏嘎、阿候、恩扎各家支黑彝会议,并说:“解放军不来算了,来了就死战。”
1953年4月,县政府派克斯木干(彝,峨边甘家头人)去凉山与他见面,又派张长荣(彝族干部)将县委书记、县长等人给黑彝木干的信带去交他,动员他出来。他很感动,愿意出来。经约定,6月19日,他到祖马与政府代表谈判,同时交出1名汉匪杨德伦(峨眉人)给政府处理。协商后,愿意靠近政府,参加工作。他到了沙坪,受到峨边县党、政、军、民的欢迎。事后回杨河茶园,借口天热、事多,又回挖尼窝闭门不出。1954年2 月,黑彝木干接到政府派黑可树良(彝族)送来的信,勉强又到峨边,经动员赴乐山、成都、重庆等地参观。3月,相继被安置为“乐山专区民族事务委员会”委员、“凉山临时军政委员会”委员、“凉山州人民委员会”常务委员、“中共峨边县委西河区工作团”团长等职,享受国家行政十六级工资待遇。9月,四川、西康两省组织藏彝民族参观团,他任副团长,赴北京参加国庆观礼,受到党和国家领导人接见。凉山中部(天喜、牛牛坝等地)一 些黑彝发动叛乱。他保持中立,继续配合政府开展民族工作。至1955年,在党和政府的领导下,在宣传民族政策、修筑彝区驿道、进军大凉山、清除暗藏匪特、解决民族纠纷等方面,协助政府做了一些工作,取得一定成绩。
1955年12月上旬,凉山州在昭觉召开人代会,协商民主改革方案,黑彝木干在会上表示拥护改革,但实际上有自己打算。会议一结束,他拒绝乘车绕道经汉区返家,而是执意步行。在穿越大凉山途中,串联各家反动头人,策划叛乱。回挖尼窝老家,多次召集各家支反动头人开会,黑彝木干和 甘达怡共有200多人枪,加上其它家支,约有3000余人,1800多条枪。他把这批人编为5个大队,自任总指挥。1956年1月,公开掀起反对民主改革武装叛乱,成为叛乱势力主力。
党和政府为挽救黑彝木干,仍以工作团“团长”身份待他,积极地和他联系,耐心地做工作,争取他回来。到时给他送工资去,中央慰问团到峨边慰问时,党和政府特意派工作团干部童高祥和关志明去见他,传达“凉山北部指挥部党组”的意见,汇报工作团的工作和被叛乱包围的处境,向他借枪自卫。黑彝木干表示:共产党势力大,叛乱是没有前途的,但出于地位和身份,周围的人对他有意见,他叛乱是出于无奈,否则周围的人要杀死他,他表示,绝不袭击工作团,同意借出枪15枝,并派人背上步枪随童等到工作团驻地。3月至4月,他率部围攻原洪溪县城,对工作队和武装小分队进行袭击,先后杀害军政人员、进步人士和奴隶群众100余人,抢劫大量牲畜和粮食。5月24日,他派人配合骆呷阿木、马什扎一起,袭击甘洛县阿尼底底(今沙岱乡)。事后,他带武装分两路进入峨边,7月13日凌晨袭击苦竹坝,焚毁乡政府、供销社、学校、医院、信用社,焚毁民房50余户,打死 4人,伤3人,抢劫大量物资。17日、18日袭击杨河乡和大火地、芭蕉岩两地的川南森工局伐木场工地,杀死17人,焚毁房屋7间,抢劫所有物资。事后,他深居柱头山派人四处袭扰,先后焚毁平等乡的供销社、信用社、医院及民房34户,50余间,抢劫物资,并打死工作队长罗向才、民工王从海 等3人,伤5人。焚毁大堡、毛坪民房164户、川南森工局白沙河伐木场工 棚100余间,伤害多人,造成重大损失。
平息叛乱开始,担任平叛任务的部队坚持克制态度,贯彻“以政治争取和军事打击相结合”的方针,尽力政治争取,不打第一枪,不料此举被黑彝木干等视为软弱可欺。他在军事上开展麻雀战,进行游动袭击,封锁情报,声东击西,以集中对分散,采取速战速决,打了就跑的战术;政治上打着民族旗号,公开召集群众大会,提出“赶走汉人,不给奴隶主交租,种大烟不上税”等口号以迷惑群众。后来,平叛部队贯彻“以政治争取为主和必要的军事打击相结合”的方针,不久,各地叛乱相继平息,黑彝木干叛乱武装在平叛部队有力打击下,节节败退,难于立足,率残部撤离峨边,进入大凉山美姑,平叛部队跟踪追击,历时数月,他的武装已彻底瓦解,仅剩随从7人 隐没竹二马涧丛林中,但仍拒绝平叛部队的一再政治争取、停战谈判。1957 年7月17日被围,在负隅顽抗中被击毙。
杨勤安(1890--1962),又名杨汉淮,归化乡(今金口河区永乐乡)人,出身于普通农家。少年时期读过两年私塾。青年时期进出赌场,欠赌债无法偿还,只得央求父兄,典档了大片自耕地,又卖了一些值钱的家具,还没有还清债款。每天躲在亲友家里,一筹莫展,后于民国元年(1912)出逃当兵。
杨当兵后,文化低,见识少,无靠山,但凭他血气方刚,忠厚老实,对人和气的性格,受到官兵们的喜爱。编入一七镇工程营。民国2年到陆军第一师工兵营军事教导队受训,4年结业后升为中士。5年任四川省陆军一师二旅四团一营少尉排长。8月2日至10月,在重庆浮图关刘湘所部四川陆军第二军传习所三期步科短训结业后,到唐式遵部,当二师八团一营三连长;13年,到川北边防军赖心辉,任第六团一营营长,15年5月,赖心辉部改编为四川边防军,杨任该军一师一旅二团团长。19年,到刘湘二一军独立团任团长,后为二一军三师九旅旅长,先后驻防于重庆、永川、宣汉、 万源、通江、巴中一带。20年,杨率部到湖北荆河接防,红军九师段克昌部乘杨接防未稳时进攻,双方两天3战,杨部伤亡官兵百余人。23年初, 红九军由湖北转入四川的城口、万源一带,杨奉命从永川开到梁山,与徐向前率领的部队战于曾家山,杨部伤亡官兵700余人。
民国25年,杨到二九集团军王赞绪部任陆军一六一师四八三旅长,驻防重庆,26年出川抗日,在湖北钟祥张家集,全师集体加入国民党。27年,任一五0师师长,曾在湖北襄河黑流渡一举消灭日军1个大队,缴获枪 1000余支,大炮多门,获国府奖章,得奖金2万余元。
民国29年9月,杨升任陆军第四四军副军长(军长是王赞绪之子王泽汉泽浚),驻钟祥、冷水铺一带。31年兼任一五0师少将师长,在湖北黄梅、安徽太湖,江苏南京,以及河南、湖南等地,参加多次抗日战役。在大洪山,与李先念指挥的部队经常接近,共同抗日。后来,杨勤安因与王赞绪父子不和(主要是杨对资历浅、年纪轻的王泽浚当军长,他当副军长甚为不满)受到冷落和排斥,于33年12月返回四川南充,兼任顺庆师管区司令,并于此认识刘淑华女士,同她结婚,定居成都。
抗日战争胜利以后,杨因3次请求退役未被批准,便不愿返部队,准备长住成都养病。民国37年,淮海战役中,杨原带领的四四军及所属的师团,被人民解放军全歼,军、师长都被俘,逃回的流散官兵,陆军总部令杨收容。杨几年未到部队,惟恐归罪于他,就想到胡宗南部找保障。胡宗南也正想扩充兵力,委托顾祝同到成都组军,顾找到杨,劝他出任新九军军长。与此同时,从前与杨有过多次交往的中共地下党员郭秉毅专程登门拜访他。郭的坦诚相见,为杨审时度势起了很大作用。37年5月,杨与二野代表郭曙雨接过头后,便到陕西正式就任新九军军长。1949年新中国成立后,杨感到大局已定。12月,解放军3面进军逼近成都。杨策动第四区保安独立第四团全部和保安五团2个营,同王缵绪的部队一起,于12月25日起义。
1950年1月15日,起义部队交军管会,18日正式由解放军六十军改编,杨勤安于20日交出职责。2月8日,到西南军区大高研班(即重庆市歌乐山山洞学习班)学习。在学习期间,他听了贺龙司令员在欢迎会上的讲话,亲眼见到解放军对他们优待,逐渐解除疑虑,对共产党和解放军有了好 的印象,申请参加抗美援朝斗争。愿意在有生之年洗心革面,立功赎罪。鉴于他年事已高,体弱多病,1953年6月调军区高参室留养,1955年2月转到地方,1957年2月11日,被吸引为中国国民党革命委员会成员。
民国24年杨曾回乡祭祖,归化乡父老乡亲听说杨旅长要回家,像办喜事般欢迎他。他给祖先做完道场后,特别派人邀请过去的债主薛子才、沈玉廷等人到家里叙旧。薛、沈误认为要遭报复,避而不见。杨察觉后亲自登门拜访,馈赠礼物,坦诚地说:“如果没有当年那回事,哪有我的今天,我是诚心诚意来感谢你们的。”当年,大堡失火,焚毁290余家,杨捐赠银元 1000元,帮助家乡灾民抗灾。他在外从军几十年,深受无文化苦头,31年回乡探亲时,便捐献钱财新修了归化小学全部校舍及关村坝小学的校舍;在峨边中学新建校舍时,他也捐献资金,共计约相当于现行人民币8万元。37 年,他得知家乡时有土匪抢劫人民的事件发生,便赠送机枪两挺,子弹4箱 (共2000发)以保家乡父老乡亲。1962年病逝。
王麟生(1900-1986),大堡人。民国7年(1918)毕业于成都华西中学,随后考入四川陆军讲武堂。毕业后在暂编陆军第二混成旅刘伯承团任见习军官,继调陆军第八师陈洪范部任排长、连长。13年第八师在军阀火并中垮台,改编为一二师(隶属于二四军),王任营长;15年去武汉参加第一次大革命,入叶挺部参加北伐。不久,宁、汉分裂,政局异常混乱,复回一 二师任中校营长。16年春,刘伯承在泸州起义,王率部响应。泸州起义遭军阀联合镇压失利,刘伯承撤离。王去上海,在同济大学补习德语1年,仍返川军工作。19年,受刘文辉委任为二四军二五团团长,驻防乐山、犍为、 雷波、马边、屏山、沐川,兼雷马屏峨剿抚司令,雷马屏峨马路局局长及城防司令。驻防期间执法较严,禁止部属扰民,实行禁烟、禁赌、禁娼;打击防区内的土匪活动;修建乐山至犍为的公路;在五通桥架设浮桥;修建乐山公园及犍为“安乐窝”公园;打通犍为“湖南院子”;开辟南街至“龙池”通道,拆庙宇修建为“大东门”;清理犍为“龙池”供人游览;在犍为架设乡村电话,在乐山,除大佛寺、乌尤寺保留外,其余庙宇的菩萨全部打光,庙产充公,庙宇改为救济院、公园,或学校、部队、机关使用。并亲自编了个“打菩萨歌”,宣布菩萨十大罪恶。其歌词大意为:“一(衣)貌堂堂,二目无光,三餐不食、四肢无力,五脏不全,六神无主,七窍不通,八面威风,九(久)坐不动,十(实)在无用,杀!”被人们称为“打菩萨的王团长”。
民国22年离开部队去欧洲留学,就读于德国政治大学国防系;24年毕业后去意大利补习意大利语。同年入意大利步兵学校,25年毕业,继入意大利战时最高研究院深造。29年毕业回国,任中央军事委员会少将参议,同时在陆军大学任教。32年任陆大特七期少将班主任。35年兼任陆军大学中将总务处长,后任国民党军事委员会中将高参。37年自动离职回乡。同年10月任宜宾中元纸厂总经理钱子宁顾问。1950年6月,集资与嘉乐纸厂厂长曹清萍等人共办“中川纸浆厂”,任厂长。1953年离开“中川纸浆厂”。1955年被安排在乐山各界人士学习会任副主任。1956年任乐山县(后改为市中区)政协常委。1986年病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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