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南溪农暴革命烈士群体精神内涵

黄学清

【摘 要】 以唯物辩证法为指导,坚持理论联系实际的原则,探究南溪农暴的起因。科学分析南溪农暴的历史地位、失败原因、精神内涵及深远意义。

【关键词】 南溪农暴;革命武装斗争;四川农暴第一枪

南溪农暴全称是南溪农民革命斗争运动,是在中国共产党直接领导下,1928年4月7日中共南溪县委组织发动的一次农民武装起义运动,它吹响了川南农民革命斗争运动的号角。轰轰烈烈的农民起义,引起反动当局恐慌,反动军阀、团阀和地主武装,联合围剿起义军。由于敌我人员及武器的悬殊,经过一周浴血奋战,农民起义惨遭失败,100余名起义军战士,在各起义据点壮烈牺牲。有的在反突围中被捕,面对敌人高官厚禄的劝降,他们不为心动,嗤之以鼻,放弃生的希望,舍生取义,为革命事业奉献出宝贵的生命。他们中有早期党团员、革命骨干,为了革命理想,身先士卒、冲锋陷阵。曾君杰、洪默深、胡明汉等烈士的英名,在历史的时空中浩气长存。其中,烈士胡明汉,是南溪农暴牺牲烈士中最年轻的一位。

胡明汉(图片来源:宜宾新闻网)

胡明汉(1911—1928),字联江,原南溪县人,1911年生于南溪县牟坪乡七一村(现属翠屏区)。1927年从江安省立三中毕业返乡后,立即投入共产党组织领导的农协会活动中。1928年1月26日加入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进行宣传、组织农民开展抗捐斗争工作。同年加入中国共产党。1928年4月7日,南溪农暴号角吹响,他积极参与宣传及“农暴”庆祝大会筹备工作,4月10日下午,在反击敌人围剿战斗中,直到弹尽,才与曾君杰转移到长宁县梅白乡他姐夫家中隐蔽,却被姐夫出卖而被铺。13日晨,他与曾君杰被转押到敌营。1928年4月14日。与曾君杰同时被杀害于牟坪场望天狮子,时年17岁。

1982年3月9日,南溪县人民政府认定胡明汉为革命烈士①。

学生时代接受革命思想熏陶

1911年辛亥革命爆发,推翻了清朝政府,革命党在南京建立临时政府,各省代表推选孙中山为临时大总统,1912年1月中华民国正式成立。但以袁世凯为首的北洋势力主政中国,北洋政府分崩离析后,国内政局仍动荡不安、连年军阀混战,民不聊生。

1919年5月4日,以青年学生为先锋的五四爱国运动,在北京爆发,消息迅速传到宜宾南溪城乡,南溪各届进步青年及中小学校师生纷纷上街游行,声援北京学生爱国运动。此时的胡明汉还是乡村小学校启蒙的小学生,幼小的心灵充满了激情。小学毕业后,受到革命思潮影响的热血青年胡明汉,从偏僻的贫困山区牟坪乡出发,到江安县省立三中就读初级中学。

在学校读书期间,胡明汉勤奋好学、思想上进、品学兼优,接受新潮的洗礼。学习宣传新文化、新思想的刊物,如《新青年》《新潮》《觉悟》等进步书籍。参加学校进步青年组织的学生会各项活动,经常与宜宾叙联中、明德中学等学校开展联谊活动,接触刘愿庵、尹绍洲等进步人士。

胡明汉在朋友处借阅了《共产党宣言》一书后,思想认识更是发生了全新的飞跃,对人生价值观有了深刻理解。受南溪早期革命者孙炳文、刘鼎、郭伯和、张质夫等革命思想的影响,胡明汉坚定革命信念,追求革命者的人生价值。

1927年,胡明汉在江安省立三中毕业后,回到南溪,积极投入南溪中共党员李立之、包析城、张质夫等人发起领导的反帝、反封建、反苛捐杂税、反剥削、反压迫的一系列革命活动。

加入共产党成为革命骨干

中共南溪第一个党支部是在南溪最早的中共党员李立之的组织下建立的。

1918年,李立之考入泸州川南联立师范学校。革命先驱恽代英在联立师范执教并任校长,李立之接受革命思想,与10多名同学组织了“学生励进会”,利用课余时间阅读进步书籍,探索救国救民的道理。

1923年,经王右木介绍,李立之加入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并在联立师范附小教书。

1925年,“五卅”惨案后,他接受组织委派回南溪县负责开展“外交后援会”工作,同年秋,被组织批准加入中国共产党。

1926年夏,在李立之等人筹备下,中共南溪县支部委员会在原县城斗档街小木楼上成立。书记:李立之,组委:包析城,周伯尧。中共党员17人,团员12人。

1927年8月7日,中共中央“八七”会议召开后,中共南溪县党组织认真贯彻会议精神。在中共川南特委领导下,南溪支部组织筹备南溪农民革命斗争武装运动,以张守恒为首的一批党团员,成立了特别行动委员会。曾君杰任农暴总指挥,赵之祥为副总指挥,胡明汉为农暴宣传、组织委员。

1928年夏,胡明汉回到南溪后的几个月时间,在投入共产党领导的宣传、组织农协会中,由于工作积极,组织原则性、纪律性强,组织能力突出,被组织批准加入中国共产党。

为了革命理想英勇就义

1927年,中央“八七”会议召开后,上级派党代表来南溪传达会议精神。南溪县委迅速行动起来,建立各乡镇农民协会,在很短的时间里发展农协会员5000多人,为农民斗争运动储备了大批革命骨干。为执行四川省委、川南特委的春暴指示,南溪县委在1928年2月底,由张守恒主持,赵之祥、洪默深一起讨论制定具体的暴动计划方案。

1928年4月7日,南溪农民革命斗争运动爆发后,胡民汉马不停蹄地奔波在各起义据点,冲锋在前,为起义军助威呐喊,加油鼓劲。

虽然农暴起义只持续短短一个星期,但奇袭蛮洞湾,夜袭仙临场,包围宋家场,就义牟坪场望天狮子,随处可见胡明汉矫捷的身影。

农暴起义敌我双方激战刚进入4天,即(1928年4月10日)下午,在前往包围宋家场的路上,起义队伍遭到敌人“围剿”。在反击敌人“围剿”战斗中,子弹耗尽。胡明汉与农暴总指挥曾君杰转移到长宁县梅白乡,在姐夫家中隐蔽,被姐夫出卖被铺,二人被转押衙狱。

敌人把曾君杰与胡民汉拘押在衙狱中,各关一囚室,分别被突击审讯。团阀见胡民汉年纪轻轻,妄想从胡明汉嘴里试探出其他农暴人员隐蔽地点,交出参加农暴人员的名单,利用高官厚禄、升官发财等手段诱惑劝降。可胡民汉不为所动,敌人恼羞成怒,暴跳如雷,用鬼推磨、蜻蜓点水、老虎凳等酷刑折磨胡明汉,试图瓦解胡明汉的革命意志。面对反动势力残酷摧残,胡汉明临危不惧、正气凛然,痛斥衙狱刑杵、团阀等爪牙们助纣为虐的滔天罪行。

反动势力用软硬兼施手段,都没能动摇胡明汉视死如归的革命信念。敌人怕地下党劫狱营救,于1928年4月14日将胡明汉与曾君杰同时押往刑场,杀害于牟坪场望天狮子处。

南溪农暴时用过的军号(图片来源:宜宾日报)

血沃仙源虽败犹荣

南溪农暴的硝烟虽瞬即消散,但它却成了永久研讨的话题,90多年来,许多史学爱好者,都把它作为重大历史课题来研究。在肯定其深远意义的同时,也不避重就轻地分析起义失败原因。

南溪农民暴动失败的客观原因,主要是由于国民党反动军阀的血腥镇压造成的。

邵允文在《川南特委的一个战斗计划》一文中回忆说:“中共南溪县委领导的李庄暴动,遭到失败,这次南溪暴动盲目性很大,指挥部不健全,战斗队伍打不得,计划不机密,终于在驻军和民团围剿下,最后失败了”②。

南溪农暴的领导者参加者赵之祥在《回忆牟坪地区的农民起义》一文中指出:“这次起义失败的原因是,农民队伍未经训练,武器弹药少,军事人才少,缺乏实战经验。各乡指挥员不遵守同时暴动的规定,以致遭受敌人的个别、先后击破”③。

从以上可知,南溪农暴失败主观原因,可简要概括为以下几个方面:

起义时间仓促,临时整编的农民队伍未经正规军事训练,组织纪律松弛,起义人员的军事知识缺乏。

个别指挥员凭主观意识指挥行动,不按预先制定起义军事行动指挥战斗。

忽视了反动势力的强大军事联合力量,过于自信,错估形势,轻敌麻痹等因素。

南溪农暴革命斗争运动,牺牲了100多名青壮年。除了遭遇敌人被捕,在刑场上英勇就义的那些烈士名字我们今天能耳熟能详外,其余的那些在反突围途中,遭到“围剿”、暗杀壮烈牺牲的起义人员,被抛尸荒野。当时兵荒马乱,兵匪严防,待被发现时也是面目全非,无法辨认,只有草率埋葬于崇山峻岭之中,他们连姓名都没有留下。

牟坪场农暴庆祝大会旧址(钟丝雨 摄,图片来源:宜宾日报)

舍身报国的崇高精神

在中共川南特委直接领导下组织发动的南溪农民革命武装斗争运动,以“忠贞不渝、胸怀民族、舍死忘生、艰苦奋战、一往无前、敢为领先”斗争精神和首创精神④,打响四川农暴第一枪。在白色恐怖笼罩下,南溪5000多名青壮年农暴会员,把生死置之度外,投入到这场革命斗争中。他们中年龄最大的40岁,最小的17岁,平均年龄不到28岁,大多处青壮年时期。正值青春年华的大好韶光,在家国存亡的时刻,义无反顾,舍我其谁。他们以大无畏的行动诠释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的精神内涵。

爱国青年的担当精神

深受“五四运动”新思想的影响,南溪一大批忧国忧民的进步青年,相继出川,寻求救国救民的真理。

革命先驱、少将主任孙炳文,兵工泰斗、统战功臣刘鼎,革命先驱、学运领袖郭伯和等进步青年,成为有志青年们学习的楷模。

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十九大开幕式上指出:“青年兴则国家兴,青年强则国家强,青年一代有理想、有本领、有担当,国家就有前途,民族就有希望。中国梦是历史的、现实的,也是未来的;是我们这一代的,更是青年一代的。”

为实现先辈们梦寐以求的中国梦,一百年来,南溪儿女同全国人民一道,在争取国家独立和民族解放战争中,不惜抛头颅,洒热血。他们可歌可泣的英雄事迹,激励南溪人民在各个时期前进的步伐,勇于开拓,锐意进取,攻坚克难,脱贫奔小康。

默默无闻的奉献精神

南溪农民革命斗争运动失败后,被组织转移的幸存者隐名埋姓,回到各自的住地,伺机寻找组织,继续参加革命工作,有的在家从事农业生产。他们在和平年代,从没有人居功自傲,夸夸其谈,默默无闻地为社会主义建设贡献余力。南溪农暴副总指挥赵之祥,几十年如一日,坚定革命信仰,保持革命优良传统,不愧是言传身教、潜移默化的表率。

赵之祥(1903—1994),南溪县人,早年读书时受先进思想影响,进入黄埔军校武汉分校第五期炮兵班学习,1927年毕业,1927年11月,由中共长江局派回四川组织农民武装暴动,任农暴副总指挥,武装起义失败后,与组织失去联系,闲赋在家,任过教员,直到全国解放。

1958年在南溪副业队务农,1981—1994年历任南溪县第一、二、三、四、五届政协委员,1994年病逝,享年91岁⑤。

在南溪早期党史资料中,赵之祥的生平简历虽只有简短的100余字记载,却真实地概括其对党忠贞不渝的革命一生。

1988年4月7日,南溪农暴60周年纪念农暴老人合影(图片来源:宜宾日报)

留下宝贵的精神财富

南溪农暴革命烈士们,为实现革命理想无私奉献的精神,凝聚成彪炳千秋的南溪农暴精神,给南溪人民留下了宝贵的精神财富。

(一)勤俭朴素的精神财富

1988年4月,时隔六十年后,南溪县举行纪念南溪农暴60周年研讨会,当年参加南溪农民暴动起义26位健在的南溪农暴成员,在原南溪县电影院大门前合影留念。那时,人民生活水平已大大提高,生活物资充裕。但他们依然勤俭朴素,头围着白长帕、戴着旧式军用毛帽,衣着俭朴。他们革命乐观主义精神,溢于言表,令人肃然起敬。

(二)艰苦创业的精神财富

新中国成立前,南溪的农业生产非常落后,靠天吃饭,穷人过的是吃不饱穿不暖的生活。县城房屋残破,街道狭窄,农村泥土墙,茅草房。新中国成立后,南溪农暴精神凝固成南溪革命老区精神的灵魂,推动着南溪人民进行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经过几十年的艰苦创业,特别是改革开放后,人民生活水平和城市建设有了极大改善。如今的南溪滨江新城宽阔的街道、鳞次栉比的高楼、四通八达的交通、琳琅满目的商品,凸显出浓郁的现代化气息。

(三)激励奋进的精神财富

南溪农暴是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建党初期探索性的农民革命斗争运动,打响了四川革命斗争第一枪,点燃了川南地区乃至整个四川革命斗争火种。虽败犹荣,功不可没,史载千秋。

南溪农暴孕育了南溪革命老区精神,无论是战争年代,还是和平年代,南溪革命老区精神,是永远激励南溪人民奋斗的精神源泉。

踏着新时代的鼓点,学党史,感党恩。知党史爱党,知党史爱国,知党史爱家乡。以饱满的热情,撸起袖子加油干,为建设更加美丽的新南溪添砖加瓦。

【参考文献】

①《南溪历代名人录》,中国文联出版社2014年4月出版。

②《宜宾地区现代革命史研究资料》,1982年第2期。

③《宜宾地区现代革命史研究资料》,1982年第2期。

④《南溪革命老区的历史地位和作用》。

⑤《南溪历代名人录》,中国文联出版社2014年4月出版。

作者简介

黄学清,笔名黄山,1965年生于四川宜宾。中共党员,自由撰稿人、蒋德均教授书剑创意工作坊成员。自幼喜爱阅读与写作,作品散见各级网络平台及报刊杂志。多次在全国、省、市、区县征文中获奖。

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作者:黄学清

配图:方志四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