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花园种的枣子树

成了枣子巷街名

万郁文

笔者与成都市金牛区枣子巷有着很深的情缘,因为枣子巷这个名字是因为我家花园曾经种植枣子树而命名的。

民国风格著名街区成都市枣子巷(作者 供图)

现在的枣子巷位于西安中路到一环路之间,东邻宽窄巷子,南邻琴台路,西邻青羊宫,北邻王建陵,西安路上美食遍布,对面街上就有地铁站,这个区域有名胜古迹、有城市会客厅,有各式各样的美食,真是占据绝佳的地理位置。

可是,在建国前及建国初期,这里都是原营门口乡青羊大队的蔬菜生产地,起眼望去,一片农田菜地,只有一条乡村小道,坑坑洼洼,短窄荒凉,没有其他街巷。在市人的眼中,这里是紧邻城市的郊外,不属于城区。我家早年在这里买了一片土地修建成花园,篱笆墙、清流小溪、花草蔬菜、茅屋竹林,是家人踏青的好去处。1931年,因我曾外祖母去世就葬在这里,原来的戴家花园成为戴家墓园。最近在民国出版的报纸《新新新闻》上,查到一则消息,内容是这样的:“民国二十四年五月二十九日,蒋委员长偕夫人与戴院长(作者注:我四外公戴季陶)于少城各街略为游览,旋即驱车出南门游青羊宫、武侯祠、草堂寺等诸名胜并至距草堂寺二里许戴太夫人墓前扫祭,蒋委员长暨夫人均行三鞠躬礼,随即入城返行辕,时已午后四时矣。”从这则新闻中可以看出,枣子巷是后来取的名字,在民国时期是郊外的无名之地。

本文作者万郁文在戴季陶墓地拜祭(作者 供图)

我的四外公戴季陶是中国近代的思想家、理论家、国民党元老,早年追随孙中山先生,是孙中山总统府的秘书长。1949年他在广州逝世,由儿子扶灵回成都,安葬在枣子巷戴家墓园。1952年,政府修建中医学院及城市改造,戴家墓园被平,墓被迁到罗家碾。1990年,台湾蒋纬国先生写信寻找戴季陶的墓园,在成都亲属的帮助下,寻找到戴季陶及家人的遗骸,火化后,埋葬在了昭觉寺。

2019年的最后一天,成都枣子巷开街,人山人海非常热闹。在举行的开街仪式上,戴季陶的头像照片被放大放置在搭建的舞台上,和其他与枣子巷有关的重要人物被电视台作为枣子巷的文化历史作背景宣传。成都电视台著名主持人周东这样介绍道:“著名的广汉人戴季陶,本是国民党元老,曾任国民党及民国政府的宣传部长、考试院长、被视为民国总统蒋介石的智谋人物。戴家原本在成都四道街是有深院戴府的,但戴母晚年却看中了现在枣子巷的一片农田菜地,在此建起了戴家花园,并栽种下了几行枣子树,成为戴家在少城之外的一处静谧养生住所,戴母仙逝后又葬于此园,因为枣子树,枣子巷也由此得名。”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枣子巷有了巨大变化,这里陆续建筑起高楼大厦,多家单位搬驻枣子巷。其中最出名的当为“枣子巷中学”又称32中,学校创建于1954年,是一所依照成都市学校排名的学校,以往因处在城乡结合部,学生多来源于农村,因而在市内学校中排不上名次。1983年,成都市委原副书记肖菊人、副市长方家祥主持,由市财贸办公室牵头,将32中改办成职业中学,并更名为成都市商业职业学校。现在学校开设信息技术类旅游服务类财经商贸类专业集群共10个专业,其中五年一贯制专业7个,省级示范和重点专业3个,在省内外获奖无数,是一所现代服务业中等职业学校。

在省内外都有名的四川省中医院(成都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中医药大学,虽然它们的大门在金牛区十二桥路这边,但是后门是在枣子巷,学生、家属进出大都走枣子巷这道门,所以,我认为它们可以属于入驻枣子巷的单位。四川省中医院我们习惯称呼成都中医附院,创建于1957年,是新中国最早成立的四所高等中医药院校附属医院之一,也是国家“双一流”学科建设高校附属医院。2021年,全国公立医院绩效考核位列全国中医综合医院第六位。

成都市枣子巷(蓬州闲士 摄,图源:四川方志图库)

四川省地质矿产勘查开发局成都水文地质工程地质队,也是在枣子巷的单位,以前我住四道街的一个邻居,就在这里任工程师,每天骑自行车上下班。

枣子巷还有一个非常著名的单位——四川省社会主义学院(该院2018年已搬迁至成都市金牛区盛达街办学——编者注),这所学院是中共四川省委领导的统一战线性质的政治学院,是民主党派和无党派人士的联合党校,是开展党的统一战线工作的重要部门。学校几易其名,经历了停办、恢复等阶段,学校的校风为:爱国、团结、民主、求实。

这条街内还有省参事室的宿舍,住在这里最有名的当属成都龙泉客家人刘子华。刘子华1899年出生在四川省简阳县(现属成都市龙泉驿区洛带镇),1939年赴法留学。他潜心研究揭示宇宙天体奥妙的天文学,运用易学八卦原理推测出太阳系存在第十大行星。刘子华在中国虽不太知名,但在西方却是与哥白尼齐名的大科学家。1930年1月,美国天文学家汤保发现了太阳系的第九颗行星冥王星,那还有没有第十颗行星呢?当时在法国勤工俭学只有27岁的刘子华发现太阳系的各星体与八卦的卦位,存在着对应关系,他依据这个关系,利用天文参数进行计算,经反复运算,刘子华第一个算出了有第十颗行星。按照希腊神话命名的原则,在冥王星后面的叫“木王星”。1939年,刘子华把自己的预测写成了论文,交给了法国巴黎大学。1940年,巴黎大学博士评委会确认该论文有资格获得博士学位,并正式出版书籍。1940年11月11日,刘子华出版了他的法文专著《八卦宇宙与现代天文——一颗新行星的预测》。该书出版后立即震动巴黎和西欧各国学术界,尤其是天文界。这是中国科学家在现代运用太极八卦图作出的震动世界的伟大贡献。

刘子华先生1992年在成都去世。1999年,龙泉驿区洛带镇举行了刘子华诞辰100周年的纪念活动,他的汉白玉塑像同时在龙泉驿桃花沟长松寺陵园揭幕。

另一位名家是蜀中才女,著名书画家、诗人、学者黄稚荃。黄稚荃出生于1903年,1993年逝世,四川江安人。自幼学习诗词书画。1930年毕业于成都高等师范学堂,次年以全国第四名考入北京师范大学研究生院,师从著名学者黄节研究古典文学,曾任国史馆篆修和四川省内几所高校的教授。她以诗、书、画、史“四绝”名扬全国,被公认为蜀中才女。新中国成立后任四川省政协常委、中国诗词学会顾问、四川诗词学会画院顾问、成都市书法家协会名誉主席。

黄稚荃(图源:四川方志图库)

20世纪80年代后,城市建设迅速发展,枣子巷这一区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随着一环路改造的进行,以及市中心盐市口、东大街、东御街、西御街、人民东路、人民西路的拆迁安置,青羊小区、抚琴小区陆续兴建,西安路拆旧建新,枣子巷也相应地扩宽改建了好几次。近年来,街区、校区、社区,根据枣子巷的地理优势,以承载戴季陶等民国人物的历史渊源,依托中医药人才汇聚,借与宽窄巷子紧邻之利,找准枣子巷定位,瞄准资源,联合进行了打造。

从通惠门进西安路走不多远,你就远远地看见了一座高大宏伟的白色牌坊,走进可看见这座牌坊边沿为西式的空花装饰,上面是三个红色大字“枣子巷”。街头的墙面上是立体塑像,有几颗枣树亭亭玉立,树下有人打枣,有几个孩子在拾落地的枣子。街内随处是枣子巷前世今生的展板介绍,沿街是一座座用绿色植物塑造的形态各异的塑形,特别是一个手拿银针的人物造型,和中医药主题契合搭配,更是揭示了这条街的含义。行道路面花草姹紫嫣红,车轴花、兰花草、美人蕉、鼠尾草、还有不少曼陀罗,就像一座小小的花园。街道两旁中西结合的建筑中,中医医馆、药店药铺、健康养生比比皆是,走廊、花亭、彩墙既有文化内涵,又有美化效果,一系列的新景观、新元素、新业态,构成了枣子巷的新风貌,这里常常是游人如织,本地人、外地人络绎不绝,景观旁、展示墙旁,人们边品边赏,流连其中。如今,枣子巷成为了成都的又一条网红打卡街道,也是成都首条医养游特色街,成都市重点打造的“八街九坊十景”之一。

成都市枣子巷之枣树(蓬州闲士 摄,图源:四川方志图库)

啊,枣子巷,你由一个荒郊坟茔之地,巨变成人们向往、游玩、养生的地方,我们作为对枣子巷有特殊感情的市民,也由衷祝福枣子巷能成为成都市的一张靓丽名片,成都市民喜爱的、为之自豪、为之骄傲的街巷。

来源:传贤书院

作者:万郁文

配图:方志四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