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怀念我的奶奶

王斌

又是一年清明至，坟头前茅艾青青，冷风嗖嗖，树头上的叶子似乎也在呜咽着。奶奶，我们又来看您了。

我奶奶王郭氏个头不高，是个一辈子都生活在农村、面慈心善的老人。四五岁时，我们是讨厌和害怕奶奶的。因为不论在什么地方，一见到我们，她总是脸一黑，张口就骂：“挨刀挨炮的，死得嫩闪闪的”。那时的我们不明就里，不知犯了什么错，而讨来了奶奶的骂。直到长大一点后，我们才知道，农村有“骂长，骂养”的风俗。越骂，孩子便长得越快，越结实。我们也才知道，奶奶嘴里骂我们，心里却是最疼爱我们的。

小时，亲戚长辈们常常给奶奶送些糖果、糕点等好吃的零食。而奶奶每次都会分给我们吃。她的床头小柜抽屉是存放零食的地方。每次我们去了，几块饼干，两三块糕点，总有好东西给我们吃。记得有次，有个亲戚给奶奶送来了她最爱吃的桃片糕，奶奶先掰下一半，用手帕包好后，放进了抽屉里，想留着给我们吃。谁知留的时间长了，待她给我们吃桃片糕时，打开手帕，那半块桃片糕的表面已长满了一层绿霉，让奶奶心痛不已。

奶奶还是个很节约的人。她长年都只穿一件洗得很干净的灰布衣服，外面再拴一张黑色的围腰布。一年到头，她似乎都只穿着这一身衣服，从来就没有改变过。父母和长辈们给她的零花钱，奶奶也舍不得用。她有句常常挂在嘴边的话：人老了，吃得少，穿得少，要那么多钱有啥用？奶奶去世后，在清理奶奶遗物时，父亲在奶奶的枕头下发现了一个手帕做的布包，打开布包，里面是叠得整整齐齐的一沓钱，五元、十元、二十元，竟然有五百多块钱。无疑，这些钱全都是节约的奶奶平日里集攒下来的。

奶奶王郭氏，一个平平常常的农村老人。多年后，她那矮小的身影，慈祥的面容仍不时浮现在我的眼前。

又是一年清明节，奶奶，你在那边还好吗？

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作者：王斌（雅安市雨城区）

配图：方志四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