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草丰茂的河床(外二首)

剑鱼在山脉的下方,在入水的那部分

由少成多

是一个群体,排列得有些阵势

像铜鼓缓下来的节拍

渔船的桨来回划过,她坐在船头

焦急地搜索信号

肩上斜披着河面浮游生物的光影

马达突突

她说:喂,你在哪里

左岸边木瓜树的叶子沙沙

鱼群偶尔在夕阳的金光里跃出水面

整片水域

沿途的山峦和绿树此刻都借故绕过

那个埋头的舵手,挤出眼里的血丝

油门无声的喷射着

于他的经验,这一带就是水草丰茂的河床

盛着他们早晨或傍晚的迂回

而当所有的飞翔都静了下来

他只想告诉她,他好想听听,食指下,键盘里

流出的声音

一段山路

那时,我竟然对一段熟悉的山路

一无所知

我没有承载的车辆,也没有

被承载

她说,是需要一个人穿行了

像反复听取的鼓鸣

那支曲子,是从间奏部分

折下的,似乎也有韵脚

回望时天已渐黑

一列影子还在半山潜行

烟头闪烁着

星光的回响

所有美好都在路上

红薯藤和玉米苞

玉米地里纠缠着红薯藤

在七百弄山旮旯里

东一瓢西一瓢地种着玉米苗

和它们的伴侣:红薯

这是我所熟知的农事

令我爱着所有事物的同时

爱着它

这些情节

在我年少及至暮年

始终占据着我内心的美丽

以至于我再也不敢

对一些树的丰姿

和对一些花的绰约

滥用词语和修辞

我只想在离开以后

人到中年

有一次我走在秋后的田边

我弯下腰

应和着你的佝偻

接过你递来的玉米苞

和它们身上的露珠

回归本心,追寻自己

END

作者简介

韦汉权,男,壮族。广西壮族自治区作家协会会员。曾在《民族文学》《诗刊》《星星》《扬子江诗刊》《广西文学》等期刊发表诗文。曾获年度广西壮族诗人奖等奖项。现居广西大化。

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作者:韦汉权(广西壮族自治区作家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