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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一碗“孔干饭” 满满的烟火记忆‖郑学超

作者:郑学超 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发布时间:2023-05-05 14:54:51 浏览次数: 【字体:

一碗“孔干饭”

满满的烟火记忆

郑学超

在我的家乡四川省南部县,人们常把蒸干饭说成“孔干饭”。

“你要吃干饭,我就给你孔”。不由得想起了小时候,母亲总是问我:“娃儿,你要吃啥子吗?煮稀饭要得不?”“不,我要吃干饭。”“好嘛,你要吃,我就给你孔嘛。”这是儿时长辈们常说的话。

“暧暧远人村,依依殷里烟。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白云飘飘,空气中散发着一股泥土混着青草味的清香气息,这是农村特有的。村舍、蓝天相映成趣;高树、底柳俯仰生姿;为这个安静的早晨增添了许多生活气。从老屋的烟囱里燃起的袅袅炊烟,一股“孔干饭”的香味迎面扑鼻而来,让人垂涎欲滴。在人生的岁月里,时光煮雨,似水流年;“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一碗“孔干饭”留给我的是最美的童年时光。

“孔”字始见于西周金文,本义为“洞”“孔穴”的意思。早在西汉年间,成都人扬雄在解释方言的书中所说:“凡有汁而干……谓之巩”;另据《新繁县志》载:“今饭不蒸而煎熟者曰巩,音如孔”。这个解释是最贴切的,为不引歧义,干脆就写成孔干饭了。

“孔干饭”作为四川方言,流行于川渝地区,具有广泛的地域性,构成了四川民间饮食技艺。一碗孔干饭,串起西汉至今两千年;它不再是满足大家的口腹之欲,而是一座桥梁,搭起今天和那些渐行渐远的记忆。

老家有一口泉井,名叫石家井,常年不枯,水质很好,井水清澈见底。特别是夏天,渴了,喝上一口,吞下喉咙,凉悠悠的,瞬间很解渴。家人们每天早上都要用水桶到井上去挑水,然后把挑回来的井水倒入水缸里备用,用它做出来饭菜香甜可口。

要想孔的干饭好吃,“水的选择,米的品质,食材的搭配,火候的把控”,这些操作在母亲面前都显得很娴熟有耐性。她会从水缸把适量井水用瓢舀(yǎo)入铁锅里,柴火灶慢慢地烧着。与此同时,把米赶紧淘洗干净,倒入筲箕(shāo jī)候着。这时水差不多开始冒气泡了,小心把沥干的米倒入锅里。米饭的口感全在火候上,人在添柴火的同时,也要随时留心锅里煮的米,要时不时用锅铲铲两下,以免粘锅。将几粒米粒舀起,用食指和拇指轻轻一捏,感觉有两三粒硬籽捏不烂的时候刚好。硬籽粒太多了米饭会硬,太少了会粘,都会影响口感,然用筲箕(shāo jī)把米汤滤掉,把腊肉、四季豆切成颗粒状放入锅中炒出香味,熟米盖浇其上,加少许清水,用筷子插小孔透气,然后细火焖二十分钟,菜熟了,饭正好起锅巴,腊肉的油脂正好浸出来,让锅巴容易铲下来,混在米饭里,揭开锅盖,香气四溢,冲击着守候在灶头边上我的味觉,馋得直流口水。

人间美味在母亲手上即成。一家人围着一张四方桌,每人端上一碗香喷喷的孔干饭,吃上一口,干香爽脆,软糯适中,咀嚼起来有一种糯糯的感觉,脑袋顿时陷入空白,也不管胃是不是能承受,一味地只发出舀(yǎo)饭的信号,直至把锅刮得干干净净,舔完筷子,嘴角上最后一粒,卷舌囊入腹中,方才抱着肚子。这种吃饭的口腹之香,充满着我的整个童年。

记忆里,老家的屋檐下,阳光穿过屋顶的灰青瓦,光柱里飘着一缕缕青烟;木门虚掩,吱嘎一声推开,母亲正站立在灶前忙碌,只因那一碗可口的米饭,是那满满的温情和对子女的浓浓爱意,在岁月的长河里慢慢地熬煮煨炖。

如今,多想在记忆的炉膛里,再添上一把柴草,烧旺回忆,让那些旧时味道薪火相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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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作者:郑学超(当兵四载,喜欢旅游享受大自然的美景,用文字印记生活。供职于南充市顺庆区金台镇人民政府)

配图:方志四川

来源: 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终审:唐志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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